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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乡村周末】走在吐魯番的大地上

今年是湖南援建新疆吐魯番20周年。20年來,吐魯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尤其是旅遊事業蒸蒸日上,吸引了眾多國內外遊客前往遊覽觀光。前不久,湖南作家袁道一作為援疆20周年採訪團成員,為期一週的時間先後深入吐魯番市高昌區、鄯善縣、托克遜縣,領略壯闊的庫木塔格沙漠及其與人類和諧共處的奇跡,探訪交河故城殘陽如血的悲愴和失落的文明,欣賞艾丁湖地處中國陸地海拔最低處的旖旎風景。

【上圖】庫木塔格沙漠是世界唯一緊鄰城市的沙漠。【中圖】吐魯番艾丁湖。【下圖】窗含交河尋古。
與城為鄰 與人相伴

驅車去庫木塔格沙漠,還沒來得及細細想像絲綢之路駝隊穿越廣袤無垠沙漠的景象,車輪已經駛過城郊的綠色地帶。一處水波蕩漾的湖面晃過,人已經到達了沙漠公園的入口。庫木塔格沙漠是一塊不可多得的旅遊瑰寶,然而它迷人的魅力多年未被世人廣泛熟知。

2013年以來,湖南省旅遊局、吐魯番市政府、湖南省援疆前方指揮部堅持每年聯合舉辦「湖南人遊吐魯番」旅遊推介活動。特別是2016年9月,湖南衛視熱播節目《我們來了》到庫木塔格沙漠拍攝。節目播出後,庫木塔格一度成為網路搜索熱點,知名度和美譽度迅速提升,旅遊效益大為增加,國內外遊客絡繹不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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庫木塔格沙漠位於新疆鄯善縣老城南,與老城東環路南段相連,面積1,880平方公里,是世界上唯一與城市相連的沙漠,而「庫木塔格」在維吾爾語有「沙山」的意思。因為環境艱苦、道路險遠,唐代稱庫木塔格沙漠為「大患鬼魅磧」,大海道也因此成為絲綢古道中最為神秘艱辛的險途,至今仍吸引著無數勇敢的中外探險者。

沙山在上,鄯善縣城在下,千百年來彼此相鄰,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。鄯善是世界上少有的與沙漠零距離接觸的城市,人和沙,城和沙,你不進,我不退,一線之隔,相生相伴,和諧相處。

儘管對此現象已有科學闡釋,但相傳在樓蘭古國即將被沙漠吞沒的時候,樓蘭公主孤身飄零在這茫茫的庫木塔格沙漠。她四處奔走、吶喊,祈求沙漠之神庫木塔格不要再吞沒樓蘭的最後一方聖土鄯善,為此她寧願以身相許。

她的美麗和善良感動了庫木塔格,終於答應終身保護這塊樓蘭王國的最後聖地。她也兌現了自己的諾言,化身為一條沙漠「美人魚」,千百年來與庫木塔格默默廝守。都說想念一個人一次,就會掉下一粒沙子。這人與沙和諧相處的奇幻之境,從古至今,不知蘊涵了多少人綿遠的思念。

低處有大美

艾丁湖位於覺洛塔格山北麓,古代文人墨客叫它「覺洛浣」,而富有想像力的維吾爾族同胞叫它「艾丁庫勒」,意為月光湖、月亮湖。因為它的形狀酷似月亮,故得此名。艾丁湖低於海平面154.31公尺,僅次於約旦的死海,是世界第二陸上低地,也是中國陸地的最低點。

沒有到過沙漠,不知水之可貴,而沙漠裡的一片湖,那真是上天的格外青睞。各族人民在此繁衍生息,安居樂業。但隨著人口增加、水資源利用強度提高等原因,艾丁湖曾一度面臨乾涸。水乃萬物之源,人得學會與自然和諧相處。人退湖進,這不是所謂自然的勝利,而是艾丁湖的美麗回歸。未來可期,艾丁湖一定越來越壯闊,越來越迷人,吸引更多的人到海拔最低點來走一走,享受它大漠之中的翡翠之美。

艾丁湖不只是一個自然湖泊,它還藏著人類文明的遺跡。它的南北側,一處是塔什烽燧,另一處是烏盤土拉烽燧。返程的路上,落日鎔金,整個大地一派蒼茫肅穆。遠處的烽火臺無聲地述說著悠遠的歷史,鐵騎掩埋在風沙深處,這塊歷史上發生過無數戰事的土地,安然平和。蒼蒼者天,茫茫者地,在艾丁湖的澄澈裡,天地一派靜默,真真應了一句古語:天地有大美而不言。


東方「龐貝城」

走進交河故城,迎面而來的是一片殘垣斷壁,荒涼和零落一層深過一層。無數土牆、破壁或土台還帶著一點依稀可辨的原初模樣,以資訊碎片的方式,在腦海裡一片一片拼湊,慢慢復原高臺之上這座故城的繁華秀麗和往來熙攘。

故城曾是通達焉耆的「銀山道」、西去烏魯木齊的「白水澗道」和北抵吉米薩爾地區的「金嶺道」三道交匯之處,是當時重要的交通樞紐、吐魯番盆地的門戶,也是人人想要爭奪的兵家重地。

整座城南北長約1,650公尺,東西最寬處約300公尺,四周為高達30多公尺的壁立如削的崖岸,崖下是已近乾涸的河床,城池模仿長安形制佈局而建,這證明中原文化對西域的影響,也說明彼此文明的深度融合。當地維吾爾族把交河城稱為「雅爾和圖」,就是「崖兒城」的意思。城的建築以崖為屏障,不築城牆,又因河水在此相交,故有「交河」之城名。據《漢書·西域傳》記載:「車師前國,王治交河城,河水分流繞城下,故號交河。」

月下臨風處,羌笛一聲破空起。唐代著名邊塞詩人岑參曾供職北庭都護府,交河城內的清泉美酒、城外的大漠風沙讓他逸興遄飛、豪氣干雲,留下了許多瑰麗的詩句。

萬物各從其政,春秋不廢,可一座因戰而生、因戰而興的城池,終究因戰而毀。交河城歷來兩三年一小戰,十來年一大戰。從漢代「五爭車師」到大唐管轄,從吐蕃所據到高昌王國屬地,從西北貴族征戰到12萬鐵騎圍獵,歲至明代洪武十六年(1383年),交河城在戰火中焚毀。

歷史風雲浩蕩,個體命運遭際如沙,輾轉起伏不由己。一種岑寂與落寞,一種蕭瑟與衰敗,一種頹隳與沉淪,交河城走出歷史深處一度擁有的偉岸大氣、喧囂昌榮和繁華鼎盛,以殘缺之軀體、滄桑之面容,向後來者展示戰火的無情、歲月的洗禮和歷史的變遷。這座留存至今的荒台廢址,給我們諸多啟迪。


【TTN旅報1050期, 2018/8/6出刊, P62-63】